来源:
大众网 作者:
杨剑光
2009-04-10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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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兄弟姐妹中,我因一贯吊儿郎当,好逸恶劳,最让父亲操透了心,费尽了神。 据不完全统计,我曾气得父亲吐血五次,大病住院三次,服毒自杀身亡一次…… 那天上午,我们一家人冒着酷暑,都在稻田里忙着收割水稻。惟独我一会儿借口上厕所,一会儿假装喝水,最后索性又躲在凉爽的树荫下,津津有味地偷吃自家地里的花生。大哥颇费一番周折,终于把我捉住,我见丑形败露,恼羞成怒,竟跟他对打起来。 中午吃饭时,父亲大发雷霆,一把夺去了我的饭碗。我不服,抬手就把饭桌掀翻,碗钵杯盘碎了一地。父亲气得推了我一掌,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正好一屁股跌坐在那堆碎片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这一胡闹,赢得了母亲的极大同情,她反戈一击,喋喋不休地咒骂父亲不该对我的屁股下毒手。不明真相的左邻右舍闻声而至,纷纷谴责父亲态度粗暴,不讲究教育方法。有几个大伯甚至把父亲的行为,上升到了“虎毒不食子”的社会伦理高度…… 父亲眼看着自己众叛亲离,有理说不清,一时想不开,转身跑进杂物间,摸出一瓶农药就往肚子里灌。众人见势不妙,七手八脚把父亲扶上担架,催促大哥和我赶紧送去十里路远外的乡卫生院。 抬到半路上,我被白花花的太阳连熏带烤得头皮发麻,腰酸背痛腿抽筋,便苦苦地哀求大哥停下来歇一歇。大哥没有办法,只得独自背起父亲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抵达卫生院,父亲已经一命归天,驾鹤西去了。 送葬那天,母亲和大哥、几个姐姐早已哭哑了嗓子,呜呜咽咽发不出声。而我因屁股发炎,在跪跪拜拜的过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样硬物,直痛得我呲牙咧嘴,不禁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我的哭声引得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这个王老五,他老爸生前对他最苛刻,哭得却最伤心,可见是个孝子!”“听得出来,王老五这哭可不是假哭,确确实实是动了真感情哪!”…… 我这一哭,遂成为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哭丧的典范,时至今日,还经常被长辈们引用来教育自己的子孙后代。可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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