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难以忘记2007年8月14日。
在手机这一天的日历备忘上,我输入了“悲痛日”三个字。
那是暑假中,下午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接到电话:“快来,小强被水淹了。”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强是我的外甥,看来是出事了。
到了姐姐家门口,发现已经围了一大堆人。穿过人群的时候,我听见人们小声议论着:“小孩被淹死了。”门西侧放着一张凉席,我的小外甥静静地躺在上面,家里人围着他在痛哭。他才10岁,上小学五年级,今年刚刚获得三好学生的奖励,村里人在叹息着。
我可怜的小外甥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妈妈扑了上去,抱着她的小外孙痛哭着。我的心在流泪,也很痛。我只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凉席上,换上了临行前的新衣服,这是农村的规矩。我第一眼就看到新换上崭新的黑色布鞋,我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每年放暑假和寒假,他都要到我家小住几天。今年也不例外,几天前他还在我家住了一周多的时间。他的音容笑貌还在我脑海里萦绕:瘦高的个头,清秀的脸庞,有时喜欢害羞地笑着,十岁的大男孩,有时还像个小姑娘。我在房间里上网,他会害羞地伸头看看我,冲我一笑,然后很快地跑回客厅看电视了。我知道他想上网玩游戏,如果这时我叫他过来玩会电脑,他会高兴地直蹦。要是去年他准会调皮地哀求我:“小舅,我玩一会电脑可以吗?”今年他只是这样悄悄地、扒着门框望望就跑开了。我想一定是他的妈妈在他临来我家之前反复嘱咐过:“不要和你舅舅争电脑,他要用电脑学习”;也许他的妈妈根本就没交代他,是他自己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谁也不会想到,回家没几天就出这事。他骑着车子上东边的水库洗澡,一去再也不复返。
我可怜的姐姐已经哭瘫在地上了。孩子出事的时候,她和姐夫还在四五十里外的建筑工地上干活,鞋子上还是满是灰浆,衣服上全是泥土。听到噩耗,急匆匆赶回家,看到儿子躺在门口,她就昏了过去。
现在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已经不哭了,瘫在地上喃喃地念叨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家人买来一副白板的棺材,村里的几个老年妇女在旁边指挥着:“把用过的东西都装进去,带走。装不进去,也扔了,别让他妈妈看见这些东西就想起他,心疼。”于是,棺材里面铺上被子,一侧放上他的一些衣服,另外一侧放上他的学习用品和玩具,他的瘦小的身躯被放在当中。还有一些衣服和物品放不进去了,全部被装进蛇皮口袋,打算一起扔掉。
就在几个人要钉上棺材盖的时候,姐姐哭着冲进了房间里,抱着一箱牛奶踉踉跄跄地扑向棺材,哭喊着:“把这个也带着吧!刚买的,没喝几包。”可怜天下母亲的心。终于随着“咚咚”声,棺材的盖子被钉上,几个中年汉子抬着棺材上路了。我姐姐哭喊着,声嘶力竭,在场的人有的抹眼泪,有的在啜泣。
转眼两年了,我有时在梦中还会梦见我可爱的小外甥:瘦高的个头,清秀的脸盘,有时害羞地冲你笑。两年了,又到清明节,你那小小的坟头上或许已经长满小草,或许旁边的小树已经发芽了。
善良的人们一定要用心爱护自己的孩子吧!对孩子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时时要想着他们的安危,事事不可粗心大意。
谨以此文,慰藉我那颗思念的心,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