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父亲:
转眼您驾鹤仙去已近七年了,而我仍常在梦中聆听您殷殷教诲,就像在昨天或今天。早年您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对我们要求又较严格,因而对您感到陌生而敬而远之,但您一生克己持家、关爱晚辈时而亲切的叙聊中让我辈感悟人生真谛,倒给我们不少启迪,好似一笔丰硕的精神财富够我们终身享用。慈父啊,您的言行早已在我们心头打上深深的烙印。
十一年前您积极配合市政建设,从市中心动迁到郊区的七宝,因欠过度条件,迫不得已首家入住刚建成的住宅小区,名曰“花园”其实阡陌周围杂草丛生,除了空空的楼房,其它啥都没有,还时常缺水断电,生活极不方便,出行只有一条建筑施工的便道,旁边尽是泥巴沾鞋的崎岖小径,困难哪。我多次劝您和母亲搬到我们附近去住。您却担忧搬迁给我们增添麻烦,而常以小区周围日益的变化来宽慰我们:“没事,我们老人从小再苦的生活也过来了,七宝在发展,慢慢会好的。你们放心,只要把你们自己的工作、生活安排好就行了。”您总用发展的眼光憧憬七宝的美好未来,对改革开放社会充满无限的向往:“七宝好,七宝是我家”。
您虽没多少文化,但总乐观地把自己融合在改革的社会中,2001年7月13日,患癌症手术不到一年您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在电视机前倾听29届奥运会的申办结果。当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宣布“北京”时,您和所有的华人一样无比的激动,不断地用手巾擦拭着泪水,脸上顿时泛起红光,平时轻声弱气的喉咙,突然响了许多:“我总算看到申奥成功的这天了。”这无疑给他衰弱的病体注入了强大的活力。您是否记得忧患地说过“就不知我能否撑到举办的那天咯?”我鼓励您争当抗癌明星,到奥运会上再喊“加油”。您慈祥地看着我:“即使我不在了,你多叫几声也一样,中国人不容易啊。”九个月后,2002年4月中旬,父亲终因医治无效,抱着对奥运会的无限眷恋离开了我们。今天我欣慰地告诉您,我国已成功地举办了这届奥运会,让整个世界刮目相看呐。明年我们还要举办更精彩的上海世博会呢。您对社会改革开放的热情期盼,促使我后来写下了散文《七宝好,七宝我们的家》,《父亲的遗愿》把您对祖国的深深眷恋之情融入文字与大家共享。
亲爱的父亲,您在临终前仍表达出无私忘我的精神,多次表示丧事从简,千万不要惊动亲友相邻,身后只要和各位打个招呼。甚至连我要通知外地工作的弟弟回来都不允许:“反正我走后他要回来的,省得他多次来回,化钱又影响工作。”难道您不想儿子,不!您是看着忧心重重的一家子不再增添我们的忧伤。您不断安慰我们:“别担心,人老了总有这一天,大家只要安排好各家的生活,常回家看看,多多关心你们的母亲。以后清明什么的,买一朵鲜花纪念就行了,万万不要铺张啊。”多好的父亲呵,一生辛劳直至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的是他人啊。
父亲啊,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工人,您不仅给子女留下毫不利己的优良品质,在单位同样以兢兢业业助人为乐取信于人,我至今保留着您徒弟,时任厂长和工会主席的来信:“侯师傅,回想在一起工作的情景,您作为车间最老的师傅给我们的支持和帮助,使我们的样样工作都做得有声有色,常受到厂领导的好评。我们在厂里能担任现在的职务,这在车间里打下的思想基础是分不开的,我们永远都不忘您对我们的帮助和支持……。”字字情真意切,读来无不为之动容。
父亲,您虽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您勤勤恳肯得做事,实实在在的做人,同样受到后人的尊敬。这使我真正理解了“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毫无自私自利)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的意义了。
清明到了,我们遵瞩手捧鲜花,遥祝您在天国快乐,保佑母亲健康,长寿!
儿 泣书
2009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