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外公是位非常手巧的老人,他的手巧令我的童年充满了想像力。
其实外公只是位非常普通的退休工人,当时他是在一个乡里的供销社工作,因为当时还实行接班,于是外公便早早的退了下来,让大舅接了他的班。
退下来之前,外公在单位一直是干会计的。每次我随父母去单位看他时,他总是一副忙碌的身影。忙完之后,他就会像变戏法似的从衣袋里掏出一些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让我每一次见到他都充满了甜蜜的感觉。记得有一次我又随父母去看望他时,他正在供销社的柜台后忙碌着,那个时候的供销社可以说是人们的“生命线”,人们采集任何生活必需品都必须到那里,忙碌那是必然。我们到时外公正站在称食盐的柜台后面,忙忙碌碌的给别人称食盐,(也许他是在为别人顶班?也许那个年头人们工作不像今天这么专业。有事没事都得坚守自已的岗位。)当时的食盐都是在一个敞口的柜台里面放着,上面悬一个带盘子的木杆称,你要多少,称盐的人就会顺手从下面的柜台里用盘子挖一下,然后称好放到你的容器里。所以当时工作效率的高低完全取决于称盐人那一盘子挖下的效果。我很好奇,于是便跟在外公旁边看他给别人称盐,只见外公先是问别人:要多少斤?然后是一手握住称杆,一手用那个铝制的托盘讯速往柜台深处的盐堆中挖去,接着松开手中的木制称杆…..哇,称杆具然是平行的。我眼看着来买盐的长龙讯速的变短,然后消失。更令我惊叹的是外公手中的铝盘对待每一个人从没有挖过第二次,每次都是那么精确到位,让我内心充满了神奇和不解。后来上了学,学了《卖油翁》才明白:“无他,唯手熟尔”的道理。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也慢慢的长大,当我上高中的时候,外公赋闲在家,我们也只能是走亲戚时才能见面。每每我们一家到外公家时,都是外公亲自下厨,我不知外公几时练的一手好厨艺,他做出的菜总是那么赏心悦目,过口难忘。每每都是色香味具全的摆满了一八仙桌。特别是他做的那些甜点,比如花生糕,就是用花生加上糖等什么别的东西制成的一种糕点,真是香酥可口,咬上一口,唇齿留香,令人无法忘记。这么多年来,我吃过好多品种的花生糕,唯有外公亲手做的才是我记忆中最香甜的一种。还有就是外公做的那些菜肴,什么拔丝苹果;拔丝香蕉,拔丝甜桔等等;那味道完全和现在大酒店的的高级厨师做的相蓖美,只可惜当时我的几个舅舅都不愿意跟他学习这门手艺,以至于它失传了,那些美好而香甜的小食品,也只能在记忆中去品味。
另外,外公还是一位非常喜欢养花的人,在他狭长的院落里总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盆,里面长着五颜六色的花卉。在众多花卉中,外公特别爱养月季花,更是一个稼接月季花的高手。经他改良的月季无论是在品质还是花色都有很大的改观,他养的月季开出的花总比别人的大,比别人的花色多。每年从春季开始,一直到初冬,院子里总是布满了花香。更神奇的是他具然能让一株月季花上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来,并且花辨有复式的还有单辨的,更叫绝的是每朵花的香味都各有特色,有牡丹香型的、有玫瑰香型的……,有浓烈一些的,也有清淡一些的。简直就能开一个花展。以至于现在的母亲和我都遗传了他的这个基因,也特别爱养花,爱养月季花,但我们没有外公的那个技术,养出的花多是移来是什么样,将来还是什么样,只到花枯死,也没有什么新意。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家年年都是一片花海的现实。
外公的去逝纯粹是一个偶然。后来听外婆说,在去逝的当天早晨外公还起了个大早,因为那天是我们要去他家走亲戚的日子,他准备给我们张落一桌好饭,一大早的就忙着准备各种菜肴,可是天公不做美,接着天下起了大雪,外公看着这漫天的大雪,见我们没办法来了,就默默地回到自已的房间去休息。只到后来,外婆才发现他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留给了我们一生的遗憾和怀念……
时光如梭,转眼间外公离我们而去已经近二十个年头了,与外公在一起的记忆也慢慢地变的越来越模糊了,唯有外公那精心制做的甜点和外公那高超的手艺,深深的印在了我童年的记忆中,从童年一直延续到成年,延续至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