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二月的一个周末,本打算带女儿出去玩。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突然间腰疼,全身动不了。听到电话,我和老公赶紧找车带着孩子奔向家里。
父亲躺在床头半倚着墙打吊瓶,脸色很苍白。看我们来了,还故作轻松,说刚刚吐完,出了一头汗,现在感觉好多了,同时还埋怨着母亲,说不该让她告诉我们。
但是,仅仅才过一会儿,父亲的面容便僵住了,他的呼吸很急骤,额头也见浅浅密密的汗珠。老公看此状况,便开车送父亲去医院。在车上,父亲或许有所感知了,他开始对我们有所交待,说不放心弟弟,弟弟刚结婚,贪玩。还不放心妈妈,让我们对她好点。“你妈是苦命的人,和我过了几十年,我仍下她不放心呀!”我说我们会的,一定会好好地孝敬她。
不一会儿,弟弟全家也来了,见一家人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父亲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脉搏,说自己没脉搏了,那个动脉血管瘤好像不动了。本来父亲以为这样说会让气氛轻松点,却换来大家的悲伤。见母亲不住地哭泣,父亲拍着她的手说,这一大把年纪,儿孙满堂,还有什么好哭的,快,别哭了。
父亲是坚强的,一辈子奉献给了家人。年轻时他做木工,中年时常年漂泊在外打工,临到老了重操重业,在农村敲敲打打给人做木工。前年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在体验,就知道他的肚子靠近胃的地方长了一个血管瘤,大约有拳头那么大。当时母亲要告诉我和弟弟,但父亲坚决说他年轻时就有了,是胎里带的,一点没事,都70多了,不要给孩子们添麻烦。
只到去医院的路上,我们才知道父亲的肚子里长了个动脉血管瘤的事。或许是疼痛的缘故,父亲一直坚持着,一直叫口干,让我们用棉花沾点水放在他的嘴唇上滋润一下。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吮吸着水的饥渴样子真想多给他点,可是却不能。我一直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呼吸很缓慢,我告诉他坚持着,一定要坚持着,到了医院就是我们的希望。
终于到了,在医院电梯的二楼上的,父亲的胳膊突然就顺着我的手掉了下来。来到四楼,我叫他,已经没有回应。父亲马上被医生推进了急症室里,开始进行抢救。半个小时后,医生说父亲是血管瘤破裂,腹腔里已经都是血了。
老爸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那天,天突然阴了下来,风很是凄冷,老爸被人擦洗着身子,穿上刚刚买好的衣服,安祥得如睡觉一样。下午的时候,天空中还飘起了白色的雪花,雪花在乍暖还寒的天气里下了好久,安葬父亲的松林被白雪掩映得一片苍茫。
夜深深,人无眠,想念父亲在世的日子亦如从前。我深信,纵使过了多少年,风雨飘摇的岁月铭刻下许许多多记忆,父亲的音容笑貌永远在眼前。因为,这个世界,总有父亲如山的爱,为我们遮挡起片片尘沙;总有父亲如山的爱,为我们培植一代又一代绿荫;总有父亲如山的爱,传递一份份人间真情。
清明节来了。淅沥的雨诉不尽父女情深爱意,阴阳相隔阻挡不了遥遥思念。安息吧!父亲!来世,咱们再诉衷肠,咱们再做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