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样的诉说我的父亲,也许父亲在我的人生的坐标中不仅仅只是一个指明方向的灯塔,更是我一生中一座永远的丰碑。
岁月的推移,时光的飞逝,我慢慢的成长壮大,而父亲老了,这是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瘦削的身躯、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像是七十岁的老人,可父亲今年才五十三岁。我该说些什么好呢,作为儿子,我无法使时间倒流、无法为父亲分担些什么,我愧疚,但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父亲活到一百岁,使我能多尽儿子的一份孝心。
今年我所在的军舰进厂保养,所幸在五月中旬回到家中,这时家里也是正忙的时候。我也操起了多年未干过的农活,下地帮忙。在栽种棉花苗的时候,我无意间问了一句“那四块地怎么也是我家的”。父亲说“那是阮四家,但今年他家的女人被查出了胃癌,以经下不了地了”父亲看了看我半天不说话,又接着说“农民就是要做死才结束”。我不知道这是父亲的有感而发还是因自身的命运才说的一句话,但对于我来说却勾起了我无限的伤感和悲痛的心情。我知道父亲的苦,知道父亲的无奈,那时我呆立在地里,一时不知该怎样的应答,那时的心情很沉重,压得我都喘不地气来,整整的一天都在回想着父亲的这句话“农民就是要做死才结束”。
小的时候,和众多的孩子一样,在父亲的责骂、呵护下快乐的成长。在我印象里,没有什么是父亲扛不动,没有什么是父亲干不会的,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父亲。那个时候,河对面经常用船运过来别人作房子的石头,一个最起码有二百多斤,而从船上搬下来,就必须找一些挑夫,父亲是其中的一员。只听见在一阵阵的“嗨哟嗨哟、、、、、、”的号声中,一块块石头被搬上了坝堤上、每年干旱的时候父亲就一个人,早上四点多就扛着水车到我家的稻田抽水,那个时候的水车不是现在水车,而是必须靠一个人的两手来回的拉,才能把水抽上来。有一次我试过,只拉了不到十分钟就手痛酸的受不了,而父亲却能连续的拉两个小时以上,那时我就觉得父亲是一位大力士;我还记得那时我家还是瓦房,一场大雨或大风过后,房顶的瓦经常松动,而导致漏雨,于是父亲就经常上房顶翻修、家里的一些东西坏了,父亲也会修补好,被父亲修补过的东西不仅牢固而且耐用,那时我就觉得父亲以前一定是一位瓦匠或一位木匠。但在我成年以后我才知道,我错了,父亲不是大力士也没有学过瓦匠和木匠,父亲很苦、很累,生活压在他的肩上,他不得不如此。我时常想,对于一个家境不好的家庭来说,这个家庭的孩子的幸福,是建立在亲人的血汗里。
父亲做过小卖买,卖的是包子、馒头等早点,不是摊点经营,而是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的叫喊。每天睡觉前先将面揉好,早上三点就得起来,先烧水差不多后,才开始蒸,通常要忙到六点多,随后便骑着自行车开始叫卖。这是从我当兵后的头一年开始,连续买了三年,这其中的苦,没有做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我也是在这次回家过端午节时,父亲要蒸“叭”的时候,我便和父亲一起感受了一下,才知道其中的滋味。)第四次休假回家,父亲以没有做了,想想父亲这三年来没睡过一次好觉,又看到他这三年下来,岁月给他留下的,我几乎不敢相信这眼前是我记忆中的父亲,我默默的问他怎么不做了?父亲说,刚开始成本低还有歉头,可现在面粉从七角一斤买到一块多,歉不了多少;而且人也顶不住啦。是啊,人也顶不住啦。望着面前的父亲,泪水不自然的滑落,我赶紧转过身子,不想让父亲看见,因为我长大了,我想我可以和父亲一起担起生活的重担。
记得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世上只有妈妈好》,很感人。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似乎歌颂母爱的形式很多,但父爱的却几乎找不到,其实父爱也很伟大。在我喜欢的歌曲里,我经常轻吟《父亲》这首歌,这里也顺便写下来,献给我的父亲。“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哦/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吭/半壶老酒/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山高水远他乡流/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孩儿只有轻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是啊!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