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快到了,天气好冷。偶尔还有团团飞雪飘落。心情沉沉的压抑,冷冷的发颤。
去年,清明节下着小雨。泥泞的坟地,我半蹲半跪,眼里哭不出泪水,呆呆地蹲在坟头……
父亲,走了两年之久。我把他淡淡地忘记。在我眼里,父亲一直精力充沛。身体很差的我很羡慕,可是不知什么时候病魔已在他的胃里安家。2006年他胃出血,家里人都没在意。他继续赶着马车给砖厂拉沙,为牲畜割草,还要种地。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他面黄肌瘦,一天不如一天,因为家里穷,儿女们大意了,以为没什么大问题,一直没陪他好好治疗。直到第二年二月,不见好转的父亲去医院查病,做胃镜,查出是胃癌。我们兄弟姐妹都傻了,怎么也不相信,半信半疑的儿女们不敢告诉父母,小心地瞒着,可是倍受病魔折磨的父亲要看医生,我们只好陪着去医院。明知病情的医生不给开药,我和医生使个眼色,开点儿健胃消化药。
蒙在鼓里的的父亲,盼望着早日重返田野,打理那几亩糊口的庄稼。一有精神就去田里看庄稼长势如何。自己拔不了杂草,干着急……五一放假,我和弟弟回去了结了他的烦心事。
父亲,善良,嘴笨,没有文化,不会讲大道理,不会表达感情。他勤劳节俭,吃苦耐劳,忍让的程度一般人难及。忙完地里,忙家里:做饭、喂猪……总是不闲着。他辛苦劳碌了一生,没享受一天清福。六个孩子,让他背上沉重的负担。尤其是我,不管他是否能承受,我就要上高中。父亲知道拗不过我,他什么也没说,只听得母亲哀叹地自语:不供你上学吧,你会怨恨我们一辈子;供你吧,哪有钱啊!我就这样上了高中,父母每年养两头猪来给我付学杂费。
父亲不象其他长辈,对孩子吆三喝四。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劳作。一个人干着几家的活,儿女们还有意见,把他当作了老黄牛呼来唤去。不懂事的儿女都习惯了,以为那是父亲应该做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去关心他,没有去尊重他。直到有一天,我从我姑那儿得知父亲有满腹的辛酸委屈。也就是从那时起,我重视了父亲。父亲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他也懂喜怒哀乐。只是他在默默承受。沉重的负担击跨了他,长久压抑的郁闷滋生了病魔的生长,夺去了他的生命。
平凡的父亲走了,他舍不得走。他还没为他的小儿子解决住房问题,他还没享受幸福,他还没让儿女敬孝呢……一向寡言的父亲,心里隐着多少爱,藏着多少委屈的泪。
父亲走了,走的太早,让儿女们没有准备。他这一走,惊醒了不孝的儿女。成了家的孩子们渐渐成熟,品味出了岁月的艰辛,亲情的温馨。
人啊,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走过了才知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