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来,陈兰芳从未放弃过让丈夫好起来的希望,也从未耽误过一节课。在女儿房间的隔断上,摆满了她的学生送来的祝福。(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大众网记者 仇晶 赵凯 通讯员 荆敏 胡正学
在淄博市桓台县流传着一段感人至深的警嫂故事:桓台民警王玉峰在执行任务时突发脑溢血成为植物人,绝望中,警嫂陈兰芳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了家庭的重担。十余年,近4000个日夜,陈兰芳用温情与执着一次次让丈夫远离死神,用无微不至的照料帮助他逐渐康复。在能够拿起笔来的那一刻,王玉峰用颤抖的手写下了:“老婆我爱你。”16日,大众网记者走进警嫂陈兰芳与王玉峰的世界,见证这用爱创造的奇迹。
瘦弱警嫂撑起一个家
16日上午10时许,大众网记者来到陈兰芳的家中时,刚刚从学校结束课程赶回家的陈兰芳就与丈夫玩起了“数字游戏”。“‘一’怎么表示啊?”坐在轮椅上的王玉峰马上伸出了右手食指。
“真棒!那‘一百零一’怎么表示啊?”王玉峰抬起右手先是握成拳,之后又伸出了食指,陈兰芳看到后调皮起来:“这怎么是‘一百零一’,这明明是‘十一’。”王玉峰被她逗得笑着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伸出右拳作势“锤”了她一下,陈兰芳笑着摸摸他的头,学着他的样子比划道:“知道了,这是‘一百零一’,是你自创的!”
夫妻两人像孩童一样笑闹了一阵之后,王玉峰抬起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陈兰芳立刻心领神会:“坐累了?我抱你起来站站。”她弯下腰,让丈夫的右手拦住自己脖子,她再一手撑住轮椅扶手,一手抱住丈夫的腰,让丈夫180公分、近200斤重的身体全部压在自己不到165公分的瘦弱身体上,利用自己腰部的力量支撑他站立起来。
做“游戏”是为了帮助丈夫锻炼手臂控制肌肉,为了缓解丈夫长时间躺卧或蹲坐带来的不舒服,陈兰芳频繁帮助丈夫起身或者按摩,在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在病榻上躺了十年的王玉峰从没生过一个褥疮。
“跑着”生活的警嫂
与记者聊了一会,陈兰芳就开始为丈夫准备美味又营养的“大餐”了。安顿好了丈夫,陈兰芳一头钻进了厨房,不一会一股饭菜香气从厨房传出。
陈兰芳告诉记者,从前在家里,都是丈夫做饭,自己从来不下厨,现在的厨艺都是这些年照顾丈夫练出来的。
干净整洁的厨房里,一面贴满了彩色贴纸的墙面非常“壮观”,陈兰芳告诉记者,那些纸条上记录着自己每天给丈夫制定的食谱:“今天做的是西红柿牛腩饭,我老公的饮食要‘烂’一点,帮助消化和吸收,所以要炖的时间长一点。”陈兰芳一面与记者交谈,一面从柜子里拿碗、取调料,待她调好火,一扭头又快步走出厨房去看丈夫的情况,与他说话逗趣。
陈兰芳说,自己是一个必须要跑着走路的人,她的作息时间表总是满满当当。
5:00,陈兰芳起床,给丈夫穿衣、洗刷、喂他吃饭、吃药。
7:30,陈兰芳上班,课间找学生谈话。
8:45,下课回家,帮丈夫上厕所。
9:15,陈兰芳再次返回学校。
10:30,下课回家,路上顺便买菜。
11:30,做饭,给丈夫喂饭。
13:00,帮丈夫上厕所,再赶回学校。
15:30,下课赶回家,照例帮丈夫上厕所。
……
17:15,做饭,喂丈夫吃饭。
19:00,必须为丈夫擦洗身体,哄丈夫睡下,陈兰芳开始洗衣服、打扫卫生,备课。
每天奔波于学校和家庭之间,“老公、女儿和学生们”是陈兰芳每天操心的全部内容,这里面独独没有她自己。陈兰芳经历着生活的平淡、繁忙和劳累,却把微笑和快乐留给丈夫。
“病危通知”面前从未想过放弃
陈兰芳向记者讲述了她和王玉峰的爱情故事。他们是一对令人称羡的夫妻,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1990年,他们水到渠成的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结婚后,虽说日子并不富裕,可两人相敬如宾,生活幸福而甜蜜。在丈夫的呵护下,陈兰芳感觉自己每天都像是在热恋中,直到2004年的4月28日。
这一天,陈兰芳接到丈夫同事的电话,说王玉峰在烟花爆竹专项执法检查中,由于连续工作、过度劳累而突发脑溢血倒下了,现在已经送进了县医院。等她急匆匆赶到,丈夫已经被推到了急救室中。一到医院,医生就给陈兰芳下了病危通知书。在医生“治疗还是放弃?”的问题面前,陈兰芳摸干眼泪,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他好起来。”
此后的每天,陈兰芳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进重症监护室看望丈夫,她就一边跟丈夫聊天一边给他擦拭身体,她不相信,一直把自己视若宝贝的丈夫能抛下自己。看着“沉睡”的丈夫,陈兰芳的心里感到“心痛的感觉需要用手使劲压着心口才能呼吸。”
丈夫得病后的第43天,陈兰芳像往常一样握着丈夫的手,跟他叙说着往日的点点滴滴,突然感觉到丈夫的大拇指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在陈兰芳一天一天的精心照料下,王玉峰开始渐渐有了意识。2004年12月,陈兰芳千方百计打听到济南有一家医院专门做康复治疗,就立刻带着丈夫去了济南,开始了漫长的康复过程。
2005年春天,王玉峰已经能够说话以及缓慢的行走。夫妻俩从济南回到了家,陈兰芳也回到了自己牵挂的学生身边,但是不幸又再次发生。
5月,王玉峰突然患上了面瘫,多亏陈兰芳发现及时,2006年6月,王玉峰脑部再次出血,不能动弹,又是陈兰芳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一切从头开始。
“只要有他在,我觉得生活就有希望。”陈兰芳没有气馁,她在日记里写道:“不要总惦记着自己的不幸,这样做只能使自己更加不幸。”“常抬抬头,看看阳光,就能感受到温暖,一切都会过去的,加油!”
坚守 让爱情穿越生死考验
十年来,是什么支持着陈兰芳尽心尽力地照顾病重的丈夫?陈兰芳给出的答案就是:“爱”。
陈兰芳说,照顾丈夫的时候,自己常常想到两人以前的故事。王玉峰对妻子的喜好了如指掌,下班后常常去集市买些妻子爱吃的东西带回家。王玉峰的亲戚、朋友都不太相信这个粗犷的山东大汉对妻子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还特意向陈兰芳求证。
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陈兰芳笑的甜蜜,她说就连现在,虽然王玉峰还没有恢复语言功能,左半边身体瘫痪,但是他用自己独创的手语每天关心着陈兰芳的冷暖:“我老公对我真的很好,什么事都为我着想,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孩子。”
警嫂陈兰芳的故事,不断感动着越来越多的人。但是,她对接踵而至的鲜花却看得淡然。在陈兰芳空间日记里有一篇题为《承受》的文章,她在里面写道:“可能是年龄大了,无法在承受过多的事,无法再承受热闹的生活。对我来说,我所做的一切被报道与否,我都是我……因为,没有人能理解,没有人能明白,老公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他已经长在了我的心里,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是我对爱的感悟。”
陈兰芳说,自己曾跟丈夫约定了要一起去黄山旅游,丈夫还曾经许诺要在结婚十五周年时送自己一条项链作为纪念,尽管这些承诺都已经超时,但,自己会一直等下去,不管那是一年、五年或是再一个十年……
擦拭脸庞,这是陈兰芳每天必须要做的。王玉峰瘫痪在床10多年来,家庭的重担担负在陈兰芳的肩上。(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陈兰芳为丈夫王玉峰揉捏耳朵。(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陈兰芳用柔弱的臂膀抱起丈夫,为他活跃筋骨。(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陈兰芳与王玉峰共同回忆老照片的精彩。(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看着丈夫王玉峰写下的“老婆 我爱你”几个字,陈兰芳沉浸在幸福当中。(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每天,陈兰芳都要抚摸丈夫的脸庞,给他开开玩笑,让他轻松愉快,便于病情好转。(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年轻时的王玉峰。(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她凝望着丈夫的笑容,丈夫却用大拇指回应,爱就在心里。(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王玉峰向妻子陈兰芳表达爱意。(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为了丈夫王玉峰早日康复,陈兰芳想尽一切办法,起初,她自己在房间的墙上固定了两个柱子,帮着丈夫王玉峰做康复训练。(曹亮 仇晶 赵凯 摄影 报道)
由于王玉峰不能说话,夫妻两人经常通过手语交流。陈兰芳心领神会,对王玉峰的照顾无微不至。(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照顾完丈夫的生活起居,陈兰芳才抽出时间备课。时间来不及,就把学生的作业带回家批改,这个文案上,滴满了陈兰芳的汗水。(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
这么多年来,陈兰芳成了膳食专家,根据丈夫的病情调理饮食,所有的资料贴在了墙上。(曹亮 仇晶 赵凯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