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破夜空的深邃,留下道道伤口,黑暗中嗅出的血腥滋味,浑浊液体流动的声音,抽丝的疼痛幻化作苟延的残喘。寒冷的夜里,我睁开双眼凝眸眼前血腥的一幕。伸手挣扎着想要挽留住什么,远去的心跳声却丈量出你我的距离。当我迷离追溯着流逝的那一道星光,安静地躺在积累起来的黄叶掌心时,望见一粒粒悲伤黏附在最底层,终于,我瞬间幻化作可爱的蝶蛹,四处飞走能变成了蝴蝶。飞旋着的流苏在模糊的生活中画下视线以外的晕圈,摆动着的脚步在舞台上盘旋出双眸之中的轨迹。远处的天空升起一颗星星,我知道,那是你离去的影子,可是你却把心安放在了我体内,告诉我,要懂得如何去创造生活——作为一只蚕——拥有一季的寿命。
蹉跎岁月,擦肩而过,留下了道道伤痕,埋葬无知的童年,带走敏感的少年,留下奢华的青年,光阴划破了成年的寂静,塞进了一个我。瘦弱的身躯立在弄堂的尽头,没有铙钹的喧嚣跋扈,没有鼓号的趾高气扬,我只看到城市里彼此路过的忧伤。这就是人类的世界,渐渐地我忘了自己的前世,我已经从一只挪动的蚕转世为一只用双脚行走来代替躯体爬滚的动物——他们叫他人。也许这就是生活——颓废,死寂。可是那个人明明告诉过我:世界,它只是按着自己的规律循规蹈矩地在向前发展,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柔弱的心灵注定在城市的黑色的眼睛里慢慢看清一个接连一个的真相,历久弥坚才是女子难能可贵的风韵。当我迷茫于光怪陆离的世界时,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人生就是这样,只有痛饮了生活的满杯,才能看得清尘世的是与非,绽放在尘世美丽的防备,是生存下去的唯一的应对。”这个人,把整颗心倾注在我身上,只是想要看到我灿烂的微笑。忽然有一天,我长大了,因为爱,一饮一啄,一言一行,我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诠释青春同时也在延续“这个人”生命。
一个国度有一个国度的生命,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亲情,不同的只是表达真爱的方式和传承希望的过程。蚕宝宝从坚硬的壳里孵化出来,慢慢蠕动,经历每一次长大蜕变的痛苦过程。努力吐丝将自己牢牢地包裹在自己结成的茧里,最后变成飞蛾破茧而出后产子繁衍,竭尽全力后命消瞬间。如此往复,周而复始。像樱花在最灿烂的时候必须告别枝桠的宿命,我,背负着装满牵挂行囊,远走他乡去寻找生存出路,在铺满思念的路上搜索儿时的梦想,同时也为实现那个人对我的殷切期望,纵然遍体鳞伤也不放弃最初的梦想。
远离家乡,我开始想象亲情该是怎样的形状,这该是一杯冰水吧,喝下去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滚烫的泪,飘落在城市那端的你的脸上。那么恩情呢,又是谁说过:感恩是对生命恩赐的领略,感恩是对生存状态的释然;感恩是对现在拥有的在意,感恩是对有限生命的珍惜;感恩是对陌路关爱的震颤,感恩是对赐予我们生命的人的牵挂。落叶在空中盘旋,谱写着一曲感恩的乐章,那是大树对滋养它大地的感恩;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绘画着那一幅幅感人的画面,那是白云对哺育它的蓝天的感恩。似乎每一个生命都是一颗饱满甜美,色彩斑斓的果实,在感恩的季节里发芽开花,孕育成果,而摇缀着枝头的飘香是对恩情的最真回报。秋雨淅淅沥沥,滴落在透明的玻璃窗,风铃安静地观望着窗外的世界,把过往的温柔一一点数,一一垂询。晶莹的雨滴,缘着梧桐叶片的纹理,寥落到地面。我终于回到了这一篇熟悉的土地,顺时针细数这个把心插在我体内的人眼角萌生的纹理,微笑倒映在泪水里,并排挂着的是曾经陪我走过的脚印,伤痛留在路边。
恩情,它是滚动着的流水,静静地淌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春天,它夹杂着缤纷的落英,从世人刚刚苏醒的晓梦里飞快地淌过去;夏天,它聆听着知了的嘶鸣,从行人匆匆逃离的脚步中交织着溜过去;秋天,它诉说着残菊的孤独,从落叶款款着地的悲伤里悄悄地滑过去;冬天,它吮吸着窠臼的温度,从雪花翩翩起舞的静美中无声地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