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思念的泪水流成霏霏细雨融入大地;让那浓浓的亲情幻化成缕缕清风飘向遥远的天堂。 ——题记
也许,友情会褪色,山盟海誓会遗忘,唯有亲情永驻心间。“血浓于水,情高于山”。亲情难舍,父爱无价。多年来总想为父亲写些什么,哪怕只言片语,然而每每提笔写下去,总觉得用语言描述对父亲的怀念苍白无力。
父亲节快到了,如今我也做了父亲,然而每每提起我的父亲,内心便一阵酸楚,愧疚倍增。看到别人偎依在父亲身边,聆听父亲的教诲,享受天伦之乐,难免格外羡慕,真怨苍天不公。清晰地记得1991年4月17日,天下着蒙蒙细雨,一切笼罩在昏暗之中,父亲在去工作的途中,疾病突发,永远离开了我们。18年来,每当想起父亲,我就情不自禁,泪流不止,哽咽难言,时间愈长,思念愈浓。
我是家中的长子,母亲经常有病,父亲对我疼爱有加。记事起我便和父亲睡一个狭窄的床铺。四岁那年冬天的深夜,睡梦中突然被父亲推醒——身下的褥子被我尿湿了一大片,父亲一句话没说抱起我和我对换了位置。那一夜我一直睁着眼睡到天亮,心里暗暗数着,父亲来回翻了九次身。
死神有时总爱与人开玩笑,上小学三年级时钩虫钻入了我的肠道,我的生命挣扎在死亡线上,备受折磨的我从床头跌到床尾,无奈的父亲也只好坐在床前陪着痛苦的我受尽煎熬,总是夜不成寐,通宵达旦。曾几次,在医院输液时,困倦的父亲碰倒了输液架。被我的尖叫惊醒的父亲噙满了泪水,口中一再喃喃自语:“爸爸不好,爸爸不好”。为了不影响工作,我病情稍有好转,父亲就把我拉回学校,父亲的房间又成了我的病房。记得一个寒冷的夜晚,屋外寒风呼啸,飘着雪花,父亲为了不惊动我,让我独个睡在床上,自己睡在水泥地上,身下仅铺几片破麻袋,身子卷缩一团,鼾声大作,似乎咆哮着与死神争夺儿子。终于,父亲的坚毅执着战胜了死神的威胁,把我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父亲是用自己的健康换取了我的生命,脸上过早的爬满了皱纹,病魔过早的缠绕了父亲,一致于父亲走得太过匆匆。
生前父亲是中学的司务长,负责全校师生的饮食工作。父亲经常说,教师要有饱满的热情授课,学生要想安心学习,必须解决温饱问题。然而在六、七十年代要实现这“奢望”又谈何容易。于是父亲总和炊事班人员商议,想方设法,尽量少开支让师生吃饱吃好。
记得84年的冬天,天气奇寒,蔬菜紧缺,师生吃菜困难。父亲整天愁眉不展,一次他不知从哪儿听说南方的白菜丰收,父亲便决定南下购买,学校领导知道后担心父亲的身体,多次相劝。然而父亲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尤其是工作上。望着父亲揣着干粮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我只有在狂风呼啸声中为他祈祷;只有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踮起脚尖眺望;只有在睡梦中为他祝福......屋漏偏逢连阴雨,父亲刚出差,我的钩虫病又复发了,疼痛难忍,一连输了几天液,身体孱弱的母亲守在病床前,有几次都差点晕倒。两天后的大雪纷飞的深夜,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把我惊醒,只见父亲呵着双手,披着“羊毛”大衣进了屋,刚一怔,便赶忙掺起病床前因困顿睡着的母亲。我第一次分明看到坚强的父亲眼中噙满了泪水......
后来听父亲说那次买白菜太不容易了。是在南方的一个乡村挨家挨户购买的。晚上怕住旅店多花钱,便住在了一位好心的大爷家里,可惜四壁透风,一夜冻醒了几次。为公出差,父亲这样的做法,能有几人相信?又会有几人理解?然而父亲就是这样能俭就俭、能省则省,从不考虑自己。受父亲的影响我在以后的生活中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
工作中,父亲总是以校为家,很难顾及小家。父亲离去后的长时间里,我们仍感觉他还在学校,每逢星期天总企盼父亲早些归来,这种情形一直维持了好多年,然而······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我过早地失去了父亲的疼爱,只能常怀一颗感念之心,怀念父亲对我伶俜苦辛的养育,苦口婆心的教诲,爱人胜于爱己的情怀。曾经拥有那份甘美如饴的父爱,此生足矣!然而苍天却以它固有的执拗给我留下了许多遗憾,正所谓“子欲孝而亲不待”。如今我已长大成人,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踏着父亲的足迹献身于他一生眷恋的教育事业。他却未曾给我留下任何报答的机会,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愧疚,终生的遗憾!我惟有在人生的长河中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努力工作,奋发进取。
在父亲节到来之际,谨以此慰籍父亲的在天之灵。愿父亲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