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兴正在向记者介绍手中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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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黄河拐角处的偏僻小村,百户人家鼎盛时期曾有60家做古董生意,现在有30多家,其中2家到县城开店,1人还被吸纳为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平日里,男人走南闯北“淘宝”,妇女们留在家里交易古玩,什么东西值多少钱,他们搭眼就看个差不多。
11月6日,记者来到了这个承载30年传奇的村落——高青县木李镇董家村一探究竟。
□ 见习记者 魏茜茜 本报通讯员 石晓静
妇女在家当“掌柜”
当记者走进庄里,一排排的两层小别墅整齐排列,几位农家妇女正在自己家门口坐着马扎晒太阳,记者一到跟前,立即有人站起来询问来意。
“来我家看看吧,家里有不少新奇古玩。”一位名叫董春青的妇女一边介绍,一边带记者走进她家。在她家敞亮的大庭院里,摆着不少老古董,铜镜、老桌椅,古式烛台等应有尽有,里屋是一整座博古架,上面摆放着乾隆时期的香炉罐、清朝烧制的花瓶等古玩；墙上挂着宋代的字画,桌上密密排列着长短不一的老烟斗、民国时期的小画册,整间屋子散发出古老的香气,每迈一步都像穿越了一个朝代。
董春青夫妇做古玩生意已经有20年了,丈夫常在外寻宝,北京、上海、天津到处跑。平时家里来了客商,都是董春青一人“掌柜”。无论是鉴别真伪还是成交价格,董春青了如指掌。
在从事古玩生意之前,董春青的家庭很穷,“老人生病住院,欠了亲戚朋友十几万的债,5亩多地一年的收入只有5000多块钱。”看到村里不少人倒腾古玩赚了钱,两口子也借了800元钱,跟着邻里学起了这门生意。
刚入行不久,董春青就“栽了跟头”。一位周村商人来到她家相中了一尊宋代铜佛像,出价1500元,董春青正忙着看孩子,一听比淘入价200元高多了,就爽快地卖了。丈夫回来告诉她那顶佛像至少要卖3000元。她这才意识到古玩交易风险大,务必要懂行。从此,每次丈夫给顾客介绍收藏品,董春青就仔细看,认真听,渐渐学会了这门技术。
与董春青一样,村里凡是从事古玩生意的业户家里的“老板娘”,都能熟练地判别一件古董的创作年代、色泽成分以及价格区间。
收旧货与古玩擦出火花
老董村收藏古玩有一点偶然,这还要从30年前村民董振全的故事说起。
村民董彬向记者介绍,那时,他的爷爷董振全经常到青城集市的“缨子市”收旧衣服、旧物品,用来做旧货交易买卖。平日里,董振全就对古玩着迷,偶尔也会从集市上买点铜币等小玩件。久而久之便结识了来自章丘的刘佩英,那时的刘佩英在章丘经营着一家当铺,时常到“缨子市”搜集一些古砚台。
起初,董振全向刘佩英讨教古玩方面的鉴别常识,刘佩英并不领情,而后,每当刘佩英来青城集市,逗留时间长达十几天,董振全便邀请他到家里常住,晚间闲聊时,才知道他们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有缘人。“后来,刘佩英被我爷爷的热情所感动,每当他在我家留宿,都会教爷爷一些鉴宝技术。”董彬说。
董振全在刘佩英的指点下,开始从乡下收集古砚台卖给刘佩英,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董振全熟络的客商也越来越多。
有人靠倒腾古玩过上了好日子,邻里之间也迅速传开了董振全的致富经,几个年轻的村民抱着试试的心态,在董振全和刘佩英的帮助下,也慢慢走上了古玩生意的道路。就这样,村里收集古董的人越来越多,在上世纪90年代,村里一度做古玩生意的户数占到近70%。不仅如此,随着他们鉴定技术的成熟,他们收集的范围便扩大到字画、瓷器、玉器、木器等各式各样的古玩物品。
走出村落走向大世界
老董村收古、贩古的生活不仅改变了村里人,而且也极大地影响了周边的中李赵、莱家、小李家等9个村庄,这些村庄里的人到老董村拜师学艺,交流经验,带动起一批做古玩的生意人。
做古玩生意已有28年的董兴,是老董家村古玩生意人的佼佼者,他已经成为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藏品鉴定委员会会员,还曾获山东省收藏专家称号。目前,他在老董家古玩文化市场拥有一家名叫聚宝斋的古玩收藏店。
在上世纪90年代古玩市场最盛行时期,村民下乡淘宝只用几十元就能够收到好货,但随着民间古玩资源的枯竭,现在他们离家一周都淘不到一件真品。目前,在老董村做古玩生意的一度由60余户萎缩到30户左右,究其原因,董兴说道:“经过多年的收购,现已经很难再搜集到古玩真品,再加上电视中鉴宝节目的宣传和古玩知识的普及,全国的收藏爱好者对古玩的要求档次更高了。村里做古玩生意的户数大有萎缩的趋势。”董兴说。
记者还了解到,做古玩生意靠的是客流量。像北京、西安等地的古玩市场逐渐摆脱“地摊式”的营销模式,转而走向柜台展列的营销方式,极大地促进了古玩物的流通速度。
“在老董村,像我这样走进市场的只有两家。”董兴告诉记者,然而,村民往往守着家里的几亩地,不舍得抛下最后的‘饭碗’,只能等待着客户上门。“村民固守陈规,依托熟人赚取差价的单一营销方式已经与外界的营销方式脱钩。”
为了整合高青县古玩市场,提升古玩业的档次和专业水准,老董家在木李镇镇政府的鼓励下于2012年9月1日成立了木李镇收藏协会,通过聘请具备行业资格的经纪人和鉴定专家,每年不定期为村民进行古玩鉴定专业方面的培训和鉴宝讲座。
高青县还规划成立了以老董村命名的山东老董家古玩文化市场,当地人称之为古玩一条街。董兴表示,通过搭建这个平台,可以让村民真正地走出来。据了解,凡在11月26日开街之前进驻的前50名业户,就可享受免三年房租的优惠政策。当记者来到古玩一条街时发现,已经有20户古玩店在此顺利开张。
“从老一辈做这行到如今已有30年了,倒腾古玩已不仅仅是我们谋生的手段,而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董兴告诉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