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单县,中国长寿之乡,仅百岁老人就有150位。至2012年底,当地官方数字表明,该县总人口120万人,60岁以上老人即有20万人,其中80岁以上老人则近4万。而为老人提供看护服务的,单县只有两家老年公寓和十几家敬老院,前不久,网曝一家老年公寓管理员粪便抹老人脸一事,让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当地的养老服务上。而隐身在后的,是单县这个人口大县不同于大城市里“一床难求”的养老现状。当地民政部门介绍,“即便只有两家老年公寓,仍有大量床位空闲。” 山东商报记者 林彦银
【老年公寓难招护工 入住老人多身体残疾】
受老龄化趋势影响,如今省城绝大部分老年公寓都是“一床难求”,但在单县老年公寓成了“一客难求”。记者在单县的民办老年公寓看到,这里有不少床位都是空置,而前些日子,发生在这里的一则事件将老年公寓负责人徐学谦置于风头浪尖。
2015年3月3日,在这里,一名曹姓管理员因琐事与一名八旬老人发生冲突,管理员一气之下将粪便抹到了老人的脸上。老人的孩子得知后,立即报警并诉诸媒体。
对于此事的内情,徐学谦自称觉得很委屈,甚至在当地贴吧里发了长文讲述事件的细节和经过。但粪便抹脸的事实,却也将其淹没在周围居民的“口水”中。而在之前,一名六七十岁的老人与一名九十多岁的老人发生冲突,其中一名老人用刀子把九十多岁的老人砍伤。据了解,尽管当时有管理员在现场,但也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滞后的硬件设施、落后的管理经验,是不少人对这家老年公寓的看法。徐学谦称:“老年公寓里的管理员多是住在公寓里较年轻的老人,他们也都五六十岁了。”
工资少、干活累、地位低,鲜有人走进老年公寓充当护工,老年公寓里有管理员说,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见义工团体和志愿者走进老年公寓的大门,临时客串一小会儿的服务工作。
徐学谦说,这处老年公寓建于1997年,占地17亩,目前住有100多位老人,其中相当比例的老人身体残疾、行动不便。
【60岁以上老人20万 老年公寓床位却大量空置】
单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说, 除了民办的老年公寓,县城还有一家公办的老年公寓。“公寓里160多张床位,但平时只有六七十位老人住在里面。”此外记者还了解到,单县每个乡镇都有敬老院,大一些的有七八十张床位,这些敬老院也多数有空闲的床位。
当地熟悉情况的人士介绍说,尽管老年公寓和敬老院的床位都不算紧张,但并不意味着单县的老年人口少,养老压力小。当地官方资料显示,截至2012年底,单县全县总人口120万,60岁以上老年人共有20万人,占总人口比例的16.59%,80岁以上老年人共3.7万人,占全县老年人口比例的18.4%。
仅仅单县,光是100岁以上的老人就有150人,单县被命名为“中国长寿之乡”,这也从另一方面增加了养老的压力。
“在我们公寓里住的老人,多数是孩子在外面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送到这里来。”单县老年公寓的负责人徐学谦说,即便是住在这里的老人,一旦孩子回家,也会很快将他们接回家照顾。据了解,相对于农村,城镇的老人住进老年公寓的更多一些。这一方面说明城镇的生活水平高,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的观念要开放一些。
【老人恋旧不愿意离家 子女担心被骂“不孝”】
“有些老人就算是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愿意住进老年公寓,他怕别人说他。”徐学谦告诉记者,尤其是一些老人的子女,感觉把老人送到老年公寓就是不孝。除此之外,一些老年人恋旧,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环境,尽管在家里无人照顾。
“这些把父母送到老年公寓来的,还是相对孝顺的。”单县当地一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由于这里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外出务工的青壮年比较多,村里就剩下老人和孩子。该司机说,不久前他们村发生一起悲剧,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被子女扔在家里,等他们打工回来后,发现老人都已经去世很多天了。像这样的情况,在农村时有发生。
单县的村民张大爷告诉记者:“住在乡镇敬老院的老人,多是村里的五保户,他们总感觉住在里面丢人,很多人都从里面跑回家了。村里的老人观念守旧,就算是饿死他也不愿意离开家门。”
【应对】
【正在建中心敬老院 改善当地养老条件】
“相比省城济南,我们这里的养老事业起步比较晚。”单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说,经济发展水平也制约着养老事业的发展。
一位工作人员说,他们非常欢迎个人出资建设老年公寓等养老设施。据了解,单县有些企业家也向民政局表达了他们的意向。但经营老年公寓,不仅投资大,回报低,也需要经营者规范管理,严格按有关规定操作。
“我们正在建设中心敬老院,也就是几个乡镇建一个,相比过去每个乡镇上的敬老院,这种敬老院条件要好很多。”单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说,目前有一家中心敬老院的建筑实体已经基本完工,很快就能建成使用。除了建中心敬老院,单县民政局也在通过其他途径解决本县的养老问题。
“我们这些老人之所以不愿意去老年公寓,除了公寓的条件一般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适应。”单县城区一位70岁的老人告诉记者,他的孩子都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他自己,即便儿子多次劝他到老年公寓,但他还是不愿意去。老人说,到了老年公寓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邻居、朋友、亲人都很难见面,尤其令他不舒服的是,老年公寓里没有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