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位济南公交点钞员坐在工作台前清点钞票。(本报通讯员 摄)
一位济南公交点钞员清点出十几捆钞票,整齐地摆在工作台上。 (本报通讯员 摄)
公交岗位中有一个特殊工种,这就是被人们描述为“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点钞员。最近的一天下午2点30分,正是点钞员忙碌的时间。济南日报记者走到济南市公交总公司点款中心点钞室门前十多米的时候,已经听到偌大的工作间里传出的“哗啦啦”的点钞声。向前迈上两步,往窗户里面望去,只见70来名身穿粉红色工作服的人员整齐地坐在工作台前,熟练麻利地点着一张张一元人民币。
迟勉是这些点钞员中的一名。一会儿,迟勉未脱掉粉红色工作服便来到记者面前,身上还沾有钱币的油墨味。带着一份特有亲和力的笑容,她开始讲述在点钞室工作9年来的个个往事。
一沓钱上手一摸就知有多少
做了这么多年的点钞员业务到底有多熟练?迟勉告诉记者:“抓起一把一元纸币,我大概就能知道有多少,误差小于10张”。
回想多年前刚刚入行时,迟勉一天仅能数出两三千张纸币,如今一天能数出一万五千多张纸币,一个小时就能点2000张,相当于五六十个十多厘米见方纸盒的数量。
一件事让迟勉至今难以忘怀。那年她刚入行,每位点钞员数被分配的公交线路的纸币是随机的,迟勉恰巧拿到一条BRT线路的票款箱。“BRT线路的钱数最多,一下子就是三五千元,那时候真的不敢接这么多的活。如果干不完怎么办?数错钱数怎么办?”内心的紧张让迟勉推掉了这条线路,然而就是这一次的信心不足,迟勉“知耻后勇”,业务量很快有了质的提升,如今数个几千张纸币,已十分轻松。
迟勉告诉记者,他们每天早晨8点到工作室,下午4点下班,中午有40分钟休息。这些钱币也有自己的流水线,它们被翻袋员从公交车的投币箱中提出,再将钱袋里的钱倒入点钞员的工作盒里,大家拿到哪个盒子就数哪个盒子里的钱,点钞员点完再交给复点员。
“刚进入点款中心工作的时候,天天和钱打交道。虽然有点枯燥,慢慢地,我开始接受这份职业。我不是公交一线驾驶员,但在公交事业中,我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也在为乘客服务着。”迟勉说。时间久了,作为点钞员,感觉不到这些纸币是钱,而是觉得仅是一堆堆散纸。“不能烦躁,不能出错,要有职业操守”,迟勉说。为此,她和同事们总结出一句口诀,“脑清、心静、手清”。“脑袋对钱数清楚,心里安安静静,绝不心生杂念,手上技术过硬,”迟勉解释称,“我们对面前的纸币没有金钱的概念,属于自己的只有用双手创造出的业务量。”
像迟勉一样,工作在公交点钞室的人有很多,近年来随着济南城区公交线路的增加,这一队伍不断壮大。迟勉介绍,以前在点款中心工作的都是年纪大一点的同志,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面孔填补到这个队伍当中。八九年前,点款中心员工有70人左右,现在点款中心员工增长了一倍多,有160人。
90%的点钞员患了颈椎病
与迟勉交谈近半个小时,她食指上一个像戒指环一样的印记引起记者的注意。迟勉笑道,“这哪里是戒指印,这是为了方便数钱戴的指套印记。”因为工作一天要带将近8个小时,这印记回到家中经常还有。
然而这不是钱币对公交点钞员的唯一“伤害”。迟勉手上留着一道轻轻的划痕,说明这双“数钱能手”曾经被划破过。迟勉说,以前经常被新钱划破手,而且越是伤口,越容易被接下来的钱币重复划伤,有时候干得正起劲儿,一时腾不出手找创可贴,就带着伤一直坚持到把手头这打钱数完。
在公交点钞员中,最常见的病痛是颈椎病。因为在高强度、长时间的工作环境下低着头工作,迟勉95%以上的同事都有颈椎病,许多人常感觉头晕、恶心。“我们领导看着大家这样,十分心疼,就劝劝我们不要一直坐着,但大家有干劲儿,一数上钱,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迟勉笑着说。
点钞员这身工作服也成为辛勤工作的“牺牲品”。迟勉拉着自己的衣服有些害羞地说,“真不好意思,我这身工作服有点脏啦。”记者了解到,不是这些点钞员不爱干净,而是在岗经手的钱币太多、其上的灰尘也很多。夏天时,汗渍流到工作服上,钱币灰尘又特别容易粘到衣服上,他们便不得已,一天洗一次工作服。到了冬天,虽说汗渍不见了,但钱币扬出的粉尘照样让让这粉红色的工作服两天就失去了干净。
工作后没过个完整的春节
因大量接触钱币,迟勉遇到的钱币“样式”特别多,如有乘客把一元纸币叠成蜻蜓状、心形、三角形等等,平整起来十分麻烦。“我们得把这些‘小艺术品’展开,有的折得像指甲盖那么小,”迟勉对此很是头疼,“我们有严格要求,不能损毁纸币。每遇到这些奇形怪状的钱币,拆解起来特别费时,一不小心拆坏了就要重新粘起来。”
点钞时遇到的这些“烦恼”远不如家人对他们的牵肠挂肚。迟勉说,越是别人休息的时间,我们越是忙碌,节假日也是这样。按照这些公交点钞员的工作制度,他们上三天班,轮休一天。每年除夕、大年初一必有一天要上班,掐指算来,迟勉已经9个年头没有过一个完整的春节。说到这里,迟勉有些惭愧:“我的孩子还小,但是已经习惯妈妈加班的日子。我们能安心地在前方工作,也多亏了后方家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