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事件后,日本舆论媒介开始发酵,如蝇见血,似蚁争膻,把井上千代子尊崇为“昭和之烈女”;两家电影会社以惊人的制作在极迅疾的时间里,拍出《啊,井上中尉夫人》和《死亡的饯别》,从北海道到高丽,从高丽到台湾一路的蒙太奇去,并将影片空运到侵华战争的前线;皇后陛下则驾临“昭和烈女”遗德显彰会,而后,千代子的媒人安田夫人发起组织了“国防妇人会”,短短10年,“国防妇人会”成员由40人猛增至1000万人,这是怎样的一个比例,那是上千万的家庭啊,上千万的日本女人加入了他们侵略支那的后援。我知道喜峰口一役,赵登禹将军和那些热血的军人也遇到一个女人的难题,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两难的境地。
就在赵登禹的大刀队集合起来,刚喝完临行酒,“当”的把碗摔碎,一筐一筐银圆放在队列面前,任人随意抓起的时候。
赵登禹将军一条腿绑着绷带站在队列前,他的手臂上缠着白毛巾;他看着大家的手臂,也一例地缠绕着白色的毛巾。每人一把匣枪,5颗手榴弹,背后一把镔铁大刀,红的穗子在雪地里发出暗紫色。这是一群年纪20左右的农民子弟,如不是战争,他们可能都在老家娶妻生子。可是这片土地在落雪,寒冷从长城的那边过来,这片土地即将被强奸蹂躏。一场震惊世界的大战就要在今晚拉开帷幕,而傲慢的日本军人开始准备休息。熄灯号隐隐传来。雪下着,白的银圆在雪里,银圆上有厚厚的雪,酒坛的口冒着寒气。
全军肃立。等待着赵登禹将军的口令。就在此时,有人策马奔到将军面前,耳语一下,赵登禹将军的脸子陡然生变。接着他凝视将要出发的大刀队,然后让人带来了一个山村的老太和老太的女儿。
敢死队员疑惑了,不知赵登禹将军在说什么?
雪夜里赵登禹将军的眼睛,像燃烧着碳火,如诉如怒。他说,“就在刚才吹集合号的时候,我军的一个弟兄竟摸到民房里去祸害人家姑娘。才十七岁的一个黄花闺女呀,以后怎么找婆家?刚才一吹号,那东西就兔子一样跑了,那姑娘哭泣不敢说,姑娘的娘肯定地说,他就是我们手下的人!现在,他就站在队列中!”
雪此时如结冰一样,空气凝滞,没有了呼吸。
赵登禹将军犀利的目光像刀要剔除人的皮肤直到骨髓。“裤裆里长蛋子的不是提溜着玩的。谁做的,敢站出来?那才叫有种!裤裆里的蛋子要叮当响,不是被人劁的!有种的站出来,” 一切都静止了。
姑娘拉着老太的衣襟,小声地哆嗦着,“娘,他没动俺,只是说看看,你一喊他就跑了!” “站出来吧。你如果有母亲,就想想你母亲;你如果有女儿,就想想你女儿。要对得起她们。站出来,我赵登禹尊你为好汉。” 赵登禹双手抱拳,左手压着右手,在胸前如石雕一般。
雪霰敲在军衣上,沙沙作响。
“那好吧。”赵登禹冷笑一声,“那就把上衣揭开,露出脖子。大娘说她姑娘把那兔崽子的脖子抓伤了。”
刷的一声,赵登禹撕开了自己的领子。接着是刷刷撕领子的声音。
其时,一个敢死队员扑通跪在赵登禹的脚下,大家惊呆了,去摸人家姑娘的是赵登禹的警卫随从,赵登禹楞在那里,嘴开始颤:“我竟瞎眼了,养了一个畜生。绑起来!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