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江
“工资过快上涨会伤害经济。”这是社科院副院长蔡昉的最新说法。蔡昉指出,工资上涨现象是好事,它能改善收入分配,但是过快的上涨也意味着有过多的企业会变得困难。作为进步的一种机制,我们看到一部分承受不起高成本的企业已经垮掉了,可是另一方面,如果过快的话,的确会伤害我们的经济,有点承受不起。因此,我们并不需要工资无限制上涨。(央广网10月20日)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工资的上涨,其前提和基础当然是经济的发展。工资涨得快,更应是经济欣欣向荣的表现,也是经济发展对其贡献者的应有回馈。 “工资过快上涨会伤害经济”的说法,令人费解不说,多半也不太符合公众的普遍感受。现实的情形是,GDP和财税收入的增长,一直以来远超居民收入的增长, 如果和房价的涨幅相比,工资的涨幅,恐怕更可以忽略不计。长期拖后腿的工资涨幅,何来“过快上涨伤害经济”,自然也就难免遭来吐槽。
不过,撇开“工资过快上涨”这一前提是否成立不论,单就其对经济的影响性评估来看,假如工资的过快上涨,并非经济本身快速发展的结果,而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例如劳动力供需的缺口,或是成本抬升的推动,非经济利好因素导致的“工资过快上涨”,对于经济发展而言,其实意味着成本的快速抬升,假如经济发展的收益与回报,无以支撑成本的涨幅,当然更加不妙。
这一点,从经济发展过程中,尤其是产业的形成与转移来看,便不难看出。现实中,逐利的资本总是有寻求更低的成本的冲动,随着人力成本的上涨,假如产业本身 无法实现更新换代,获得更高的收益率,那么,其结果不是逐渐走向衰落,便是不得不向人力成本更低的区域转移。国内经济之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能够快速发 展,也曾得益于劳动力成本的比较优势,而这一优势说白了其实就是低工资。于是,一旦“工资过快上涨”,劳动力成本的比较优势消失,会否导致相关成本敏感型 产业的转移,的确并非杞人忧天。
不仅如此,尽管工资的上涨,本该以经济的发展为前提,但现实中,也不乏过度投资所引发的成本推动型上涨。例如,高房价的成本必然传导给实体经济,并成为经 济发展必须承担的成本,而物价的上涨、生活成本的提升,也必然导致工资的上涨,涨工资与其说是经济发展下的红利,毋宁说是成本推动下的迫不得已。只不过, 对于经济本身而言,被动的成本上涨,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由此而形成的挤出效应,甚至实体经济的空心化,也注定会让“工资快速上涨”最终无以为继。
从这个意义上说,“工资过快上涨会伤害经济”,虽然不太中听,但却也并没说错。而任何成本的快速上涨,其实都意味着对利润的吞噬,也必然构成经济发展的利差。而虽然“工资过快上涨”偏离公众的主观感受,但却并不意味着对企业而言,相关的人力成本没有提升。社保缴纳比例的提高,税收的负担,乃至不断上涨的员 工住宿交通成本,对实体经济而言,其实都要付出真金白银的成本。
基于此,“工资过快上涨会伤害经济”,其实未尝不是一个必要的提醒。只不过,这不应被误读为当下劳动者拿到手的工资太高了,过快上涨的劳动力成本背后,有多少是来自成本推动,又有多少来自行政成本与税收的转移,或许才更需盘点并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