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本是自家事儿

　　□　孙立生　省曲艺家协会主席

　　我属相马,活了一个甲子,也过了60个年。尽管过年归属中国大文化的范畴,以至于“央视春晚”等被说成华人共享的“年夜饭”,但在60载抹不去的记忆中:过年本是自己“家”里的事儿。
　　我父亲虽在弟兄四个中排行最小,但唯独他与爷爷奶奶生活在济南。所以我小时候的过年,就是三个工作在外地的伯父,过年时带着一家老小往济南赶。除夕夜,不分老少团团围坐在爷爷奶奶身边吃年夜饭、唠家常。大人们总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题；而我们孩子们则时而在屋里吃些花生、瓜子、红枣类的零食,时而跑到街上放鞭炮、做游戏。接近零点的时候,爷爷、伯父、父亲会带着我们一起走到院门口,之后点响一挂长鞭……
　　时过境迁,爷爷、奶奶、伯父、父亲先后故去,但,除夕夜,家人围坐在老人身边过年的传统没有改变。母亲82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半年前摔了一跤,至今行动不便。每逢除夕夜零点之时,我们哥俩总是到路口烧些纸张,冲着“天堂”的父亲念叨几句。回到家时,不言语的老母已将供奉爸爸的水饺摆放桌前。
　　母亲是个具有高级职称的“文化老人”。有文化才敢于改革。今年,她与我有文化的姑姑一起作出“决定”:带头改掉每年年末彼此走访的“旧习”。我乘机添上一把“火”:“今年除夕,你的儿媳、孙女都不放假,您腿脚又不利落,咱干脆买速冻水饺吃得了!”“好,听你的!”不曾想,老妈睡醒一觉又变卦了:“过年包水饺不是为吃,要的是一家老小齐忙活的人气——这,多少钱都买不来!”
　　今年过年有变化:单位带着礼品走访的看不到了,政府举办的大型晚会明显削减了,巧立名目颁发的奖金、年货几乎都免了……根本的原因是,政府相关部门“三令五申”动真格地严管了。对一些人的“不适应”我莫名其妙:这,是进步更是回归——过年,本是自己“家”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