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点小声滴滴答答。落在檐瓦。落入风中。落在耳边。停留在玻璃窗。趁着春夜,看见瓦面折射过来的暗光。
春天的雨,如一首温馨的田园诗,在你不经意间送来一程暗香。雨滴落窗前,书页翻在手中,而心里最想的,却是一次放下所有的安眠。
晨起时,细雨微风声细响。入梦来,寻香瓣繁花锦落。
也许,每一次爱恋,每一次想念,每一次的不能忘,在心结里踯蹰时,也应如这般缠绵和细微。
给他看溜出去采风的照片。照片主题,依然是光与影的变换,亦是一次行走与内心放逐的痕迹。
他说,照片是光与影的艺术,给人联想。光与影,是你的心对自然的一种表述,不是看见。
我说,喜欢原味的。没有任何修饰的。
他说,何谓原味?每个人的眼睛都不一样。你的眼睛和镜头都是对自然的修饰。
刹那突然明白:世界,只不过是透过你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味道。通过语言、图片的方式被表述出来时,其实已经蒙蔽上了一个人的内心色彩。
满树粉白,一里遥香。
穿越在飞落的花瓣里,能看见迟迟不肯落山的夕阳。橘红的光,带着不愠不火的温暖。 有风轻轻吹来。有麦苗轻轻摇摆。有鸟在林间优雅穿过。有人留下挖野菜的深浅脚印。有想听一首静音乐的奢想。
心如果能停止,周边的时空会突然安静的如一株水仙。只卓然独立,只静静等待花开,却无暇顾及云朵风声。
有“歌坛常青树”之誉的男子在耳边唱:“……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是该牵手上山看看的,最初动心的窗口有什么景色……”
这个连蜜蜂也想恋爱的季节里,只想把心塞进背包。
一双绣花鞋。一个人。一场远行。
青木新门在《纳棺夫日记》里说:真正的开悟,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从容地活着。
他说,你还是一块璞玉,需要雕琢。读书能让内心平静,这种平静不应仅表现于闲暇,而在于平常的工作和生活。
面对复杂的事情,突然间觉得自己平和了很多。再看他的短信,说的很对。平静下心来,世间其实没那么多坎过不去。所谓的坎,其实都是和自己过不去。
忙乱繁杂的事务中,必须让自己如隔世般从中抽离。内心保持禅静,才能避开这些烦扰。不想因为工作让自己透支,也不想有超出付出和界限之内的额外奉献,比如心情,比如感情,比如健康,比如爱好。
“淡字,一半是水,一半是火;人生,一半是披荆斩棘,一半是急流勇退。月亏则圆,月圆则亏,人生的至境,不是一味的“进”,不是一味的“退”。
他说,高兴,从丹田流出来。孩子,你长大了!
我说,人生,遇有良师,吾生之万幸也!
清晨,阳光从层楼间透射过来,洒在马路上,强烈却并不刺眼。
桃花,蕴着粉色含苞待放。路边牡丹也拥着花苞等待最合适的释放温度。
几米说:一旦你对某人有了感觉,那些感觉会永留心底,你也许不会再喜欢他们,但你始终在意。
忙碌的世事,最容易遮蔽内心需求。如果连一份感知和在意都不复存在,自己只能慢慢失掉世间最后一份美好。
其实,不仅对人,对身边一草一木一花一虫,都应如此微软。
开业之际,被再次邀请赴宴时,他阴着脸说宁肯不要与他有联系。
我了解他的固守,也深知他深居简出的处事作风,但是,绝对不会想象会有如此的做法与尺度。
他说,总之,不想有太多来往。
最终,尽管简而言之的通知,却也难退却大家伙热火朝天的劲儿。
如果是应付,可以不用这么累。如果不是应付,又为何不能化为一场聚餐?老死不相往来的固守,有时候却是自我设计的短路。
聚与遇,是同一个道理。在一起,就应是一种幸福,而不应是躲避和累赘。
沿着狭窄而飞尘的小路疾驰,是一座不见经传却依然神乎其神的小山。虽来过几次,可依然不能因来过而否认内心的感受。
鱼儿在水中潜游,风在耳边行走,风景在相机里不休。人,在岸边柳下已醉得不可自拔。
尽管,灰白的山石表情呆滞;尽管,飞尘铺面的车行道枯燥,可其实内心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名字和残荷浮面相距甚远,内心陶醉的是一池清净。
还有那幽深的避暑洞。洞的壁颜带着经年的斑驳,或深或浅,或明或暗。有力道的镌刻,也只能代表后来者的膜拜。
如果穿着宽大T恤站在这样的风口,如果一个女子的头发散开来,如果脚下是敞开脚趾的绣花鞋,真的会有前生后世的幻觉。随着耳畔这样一阵风,就这么来到这个时代。然后,再也不想回去。
手指抚过闪着亮光的壁面,心如静止下来的一页对白。
李治廷说:“电影让人忘了自己,而音乐让人找回内心。”
而风景,让人就这么简单地忘了世间,却永远留在了路上。